山西省委原常委、原秘书长聂春玉,山西省委原常委、原副省长杜善学,山西省委原常委、太原市委原书记陈川平,山西省委原常委、统战部原部长白云,山西省人大常委会原副主任金道铭,山西省原副省长任润厚,山西省政协原副主席令政策……

　　就这么一个省，就有7个省部级干部落马，省会城市太原连续三任市委书记、三任公安局长被调查，山西省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全年处分违纪党员干部15450人，其中市厅级干部45人，县处级干部545人。

　　根据山西省委原常委、原秘书长聂春玉的说法，“山西之所以出现塌方式腐败，我的体会就是相互作用的过程，下面也对上面有影响，上面也对下面有影响；山西的整体风气对我本人也有影响，我的行为也对山西的风气有影响。”

　　10月20日，央视播出的中纪委年度大片《永远在路上》，聂春玉出镜了，而曾是主政另一个中部省份的大老虎苏荣，也亮相了。政知道注意到，这也是这部大片播出以来，出镜“痛快”谈贪腐的第一个副国级。

　　拉开领导公文包，把钱放进去

　　聂春玉，2014年8月被中央纪委调查，当时任职山西省委常委、省委秘书长。

　　在此之前，2003年到2011年间，聂春玉在吕梁市先后担任市长、市委书记。

　　他落马的主要原因，是在吕梁任职期间大肆买官卖官，严重程度在山西全省都相当突出，吕梁也因此成了山西“塌方式腐败”的一个典型缩影。

　　中央纪委工作人员介绍，聂春玉主要是大肆卖官鬻爵，调查认定有30个人向他行贿，其中有29人是党员干部，遍及吕梁市所辖全部13个县市区。

　　聂春玉坦言：

　　“（来送钱的人）都是逢年过节看望，一般来说两三万美元。但是一般不直截了当说，我要当哪个书记，或者我要当哪个县长，闲扯两句话就走了，有时候他和你本人，不是硬塞给你了，不是的，他是看着你房间里面，比如说你公文包在桌子上面放着，他就直接拉开公文包把钱放到里面就走了。心里也都清楚，每个干部目的是，下一步是想干啥都清楚，应该清楚。”

　　刘广龙，多次以过年“看望”的名义，送给聂春玉总计上百万元，在聂春玉的帮助下，由汾阳市代市长升任中阳县委书记。

　　吴俊平，共分13次送给聂春玉总计上百万元，聂春玉帮助其由柳林县副县长升任吕梁市煤炭工业局局长。

　　关系不密切送的礼不收

　　去吕梁任职之前，聂春玉在山西省委政策研究室、省发展与改革研究中心做了20多年的研究工作。2003年，48岁的他调任吕梁，第一次走上掌握实权的领导岗位。

　　开始时，他也曾拒收。随后就有选择，一部分跟他关系好的人，他收；关系不密切的不收。再往后，发展成没把收钱收物当回事。

　　而聂春玉自己在卖官的同时，也热衷于向上跑官要官。每次到省会太原，他都忙于吃请送礼，经营关系。

　　他自己说：

　　“说实在的，我是有从搞研究到当官的变化。作为主观上也就是思谋着，做了市长思谋着什么时候能做到书记，而且创造什么条件能够做到书记，做了书记思谋着怎么能够回到省里面当个副省级干部，目的就是为了升官。”

　　巡视江西发现苏荣几次得票倒数

　　苏荣，十八大后第一个因贪腐落马的副国级官员。在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之前，历任吉林省委副书记、青海省委书记、甘肃省委书记、江西省委书记。

　　2013年，中央第八巡视组在江西省巡视时，就有人向时任巡视组副组长宁延令反映，江西前不久开省人大主任选举的一个会议，苏荣丢了将近50票，得票是倒数第一；选全国人大代表的时候他又丢了将近70票，得票数在当选代表当中是倒数第二。

　　“作为一个省委书记，他丢这么多的票，那显然就是说一些干部也好，包括一些代表也好，已经对他的意见很大了。”宁延令说。

　　之后，陆续有更多人向巡视组反映苏荣在江西主政时各种问题，尤其是反映苏荣的家人、亲戚在江西插手工程建设，插手干部人事，收受钱财的问题非常突出。经中央纪委调查，很多反映的问题被查证属实。

　　中央纪委工作人员介绍，苏荣案一共有十多位亲属都涉案了。苏荣他自己讲，他是他们家全家腐败窝案的掌门人。这种家族式腐败是非常典型的。

　　四句话总结苏荣贪腐

　　苏荣的妻子于丽芳在当地被称为“于姐”，很多人反映她在当地擅权干政，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。江西景德镇是有名的瓷都，于丽芳非常喜欢瓷器，为了托她办事，不少人投其所好，买来各种名贵瓷器上门送礼，于丽芳来者不拒，甚至主动索要。

　　苏荣用四句话总结了自己的犯罪过程：

　　收受别人的陶瓷瓷瓶，被碰得头破血流；

　　收受别人的陶瓷瓷碗，被砸得遍体鳞伤；

　　收受别人的书画字画，将政治生命化为灰烬；

　　收受别人的钱财和贵重物品，使自己跌入了经济犯罪的万丈深渊。

　　在青海甘肃问题不大，到江西无所顾忌

　　中央纪委在调查中发现，苏荣在青海和甘肃担任省委书记期间，虽然也发现了一些问题，但都是小问题。然而到了江西，他却开始无所顾忌，大肆贪腐。

　　苏荣的这种心态变化，在他的儿子苏铁志那里也得到了验证。

　　苏铁志说：

　　他也感觉是最后一届了吧。以前他也不会把他的下属介绍给我们，他到青海的时候，青海干部我一个不认识，到甘肃的时候也是一样，不认识，没有机会认识，他也不给你机会。

　　到了江西，他会把圈子里的一些朋友介绍给儿子认识。苏铁志于是通过这些官员帮朋友拿项目，从中收取巨额好处费。当年苏荣用手中的权力，为全家老小换来了各种各样的“好处”。

　　就在苏荣落马前夕的那个春节，中央电视台播放了一档特别节目《家风是什么》。苏荣回忆起当时看到这个节目，直觉反应竟然是不敢看。

　　他说：

　　我家“于姐”成了江西权钱交易的代名词，家教上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，不称职的丈夫，我本人出问题，老婆变得贪婪无度，收敛钱财不择手段，儿子利用我的职权影响受贿数额巨大，显然是你苏荣本身的问题，把家庭带坏的。

　　苏荣都怎么贪的钱？

　　苏荣案中第一个被查实的线索，是涉及南昌钢铁集团改制过程中资产贱卖的问题。苏荣指示省国资委必须选择某一家特定企业为合作对象，又硬性要求降低国有资产评估价格，贱卖给这家企业，造成国有资产流失接近10亿元。

　　这背后，是苏荣的妻子和女儿收受了这家企业的巨额好处费。由于这是省委一把手的指示，很多人还是按苏荣的意愿去做了。

　　当时冶金集团的董事长反映了南钢这样去改革的话，会造成国有资产流失。但是苏荣马上就打击报复他。本来这个董事长是要到国资委来当党委副书记、副主任的，苏荣就把这个任命搁置下来了。

　　据介绍，苏荣的老婆“于姐”在深圳住院做手术，江西有一批干部纷纷坐着飞机带礼金到深圳去看。

　　据调查，苏荣在江西收受了多名下属的贿赂，并相应的在人事安排上给予“关照”。

　　当时担任江西省地税局局长的王平，为了获得苏荣的提携，送给苏荣的妻子于丽芳上百万元现金。而他自己作为地税局的一把手，也并不拒绝下属的贿赂。

　　在苏荣主政期间，江西省成为腐败高发的省份之一。2013年以来，被查处的陈安众、姚木根、赵智勇等副省级干部及多名厅级干部，严重违纪乃至违法犯罪行为多发生在苏荣主政期间，普遍存在给苏荣送钱送物的问题。如今，他们都付出了代价。

　　校对 | 郑棋